日前,作为北京市广电局2023年“北京大视听”重点文艺精品项目,由刘家成执导的电视剧《情满四合院》姊妹篇《情满九道弯》开播。时隔7年有余,“情满”系列归来。
提及京产电视剧《情满九道弯》的创作缘起,时间拨回至2014年《情满四合院》拍摄期间,“编剧王之理去探班,我们半认真半随意地聊天,咱们拍过‘傻春’,现在拍‘傻柱’,等将来‘傻’系列没的拍了,就该拍‘傻茂’了”。“九道弯”的故事在刘家成与老搭档的“闲谈”中,初现雏形。
(导演 刘家成)
以下为刘家成自述 ——
关于创作:是参与者,也是第一个观众
《情满九道弯》写的是北京胡同里年轻人的故事。与以中青年情感故事为主的《正阳门下小女人》《情满四合院》《芝麻胡同》等不同,这次的故事是以情感、爱情为主线。
在这个情感过滤的过程中,我们也面临着挑战:
首先,我们需要更换一些新面孔,让一些更加符合人物的年轻演员出场。能不能让观众觉得年轻演员也能将“京味剧”演得这么地道?这既是对我们的考验,也饱含了我们更多创作激情。
选角上,我们确实考虑选择曾合作过、年龄稍微大一些的演员,这样更得心应手一些。后来我自己先否定了自己:我们写的是年轻人的恋爱成长故事,找一个四五十岁的演员演初恋,观众不会接受,我们也过不了自己这一关。
选用年轻演员,还需要考虑年龄跨度,从20岁演到50多岁,这个跨度需要演员一定要有过硬的演技,才能够撑起一部戏。因此,我们以“傻茂”为中心寻找演员,再确定周边搭档。
然后,我们得让人物实现整体统一,表演水准要在同一水平线上。
电视剧是集体创作艺术,这种集体创作需要大家的共同努力。作为导演,我是统筹前期整个过程的,有些演员可能需要强调他的节奏,有些演员可能需要强调他的表演幅度,有些演员需要提升他的爆发力。坐在监视器前,导演是整个表演的参与者,同时又是第一个观众,要带着最挑剔的眼光去看演员的表演。
关于表达:抓住时代特色,但不照搬生活
在整个拍摄过程中,始终保持一种状态:要抓住时代特色,但不照搬生活。以生活为原型,必须既有真实的再现,还得有艺术的表达。
比如,画面呈现上,《情满九道弯》剧集开篇所处的二十世纪七八十年代,服装色调一眼望去基本上属于一片灰色系,如果照搬生活,画面色彩对于现代观众而言,太难接受了。其实那个年代也有鲜亮的颜色,只是没有那么多,所以我们需要提炼那个年代的美感。在颜色搭配上适当增加亮点,但是不脱离时代质感。
剧中对于女性角色的塑造,同样要保证来源于生活的同时,不能照搬生活,得做提炼。生活中有没有这样的人物形象?有,但你需要寻找典型人物,因此剧中的几个人物都分别有各自的特点。各种生活背景造就的差异,就来源于我们对生活的观察和理解。
从《情满四合院》开始,美术团队已经和我合作过很多部剧了,大家都有一种共同的追求,对我的要求也都了如指掌。但在《情满九道弯》的创作过程中,还是有很多新挑战。
首先,“九道弯”是关于胡同的故事,它既是有形的,又是无形的,所以如何在置景上,与情节、人物相吻合尤为关键。经过设计被推翻、胡同的实景体验等,团队最终确定了剧中九道弯的置景雏形。它是一个以北京北新桥街道九道湾社区为原型的综合体,加之剧中的细节考量,最终搭建起了16000多平米的专业影棚。
具备空间环境后,还要打磨细节。风吹雨淋后,你得有浸透在院墙胡同里的生活质感和几十年的生活气息,所以剧中每家门上都有斑驳、掉皮的墙面等,都是通过美术团队包浆出来的;美术置景上,也一定要保留活烟囱,胡同里有了袅袅炊烟,才有生活的气息。这些细节置景在拍摄现场很耽误时间,但最终呈现出来的东西对得起观众,对得起创作良心。
关于“京味儿”:抓住文化的魂儿,兼顾家的味道
什么是“京味剧”?不是拍了一条胡同做背景,说了几句带儿化音的京腔、京韵,就是“京味剧”。想要拍好“京味剧”,首先得弄懂北京的历史文化。所以说,文艺创作的根本,不能脱离中国优秀传统文化内核。
(《傻春》)
千年古都,每一条胡同都有它的历史,都有它的故事。生活在胡同里的人的气质和精神,是我们必须要拍出来,也是必须要抓住的“魂儿”。比如,北京人拥有自信、幽默,以及遇到问题的自嘲等特性。此外,还有最关键的是北京在戏曲文化、饮食文化等方面的包容,对这些内容进行深入了解后,把北京人的那种状态抓住。有了这种劲儿,才有了“京味剧”里的北京爷、北京大妞,才有了台词中的那种诙谐感。
北京胡同,是独具北京特色的地域文化符号,更是老北京人生活的地方,所以“京味剧”还得兼具家的味道。因此,我们在拍摄《情满九道弯》的时候,第一得有文化的味道,第二得有家的味道。这也映射出文艺创作最重要的一点,就是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,这是源头。
像剧中围着炉子做饭,烤白薯、烤馒头,冬天窗户上的冰霜,以及天空上经常传来的鸽哨声……这些地域习惯、特色,都源自我们儿时的生活经历。
另外,随着时代更迭,剧集还通过种种细节积累,折射出改革开放为人民生活水平带来的切实变化。等大家看到结局部分的时候,时间进入2013年,前期许多主体场景,我特意没直接给镜头,但很多画面我都用它做了背景。
《情满九道弯》在“京味剧”的拍摄取景上进行了拓展,不再受到地域局限。此前拍摄《正阳门下》《情满四合院》的时候,我们到北京前门大街草厂五条、草厂六条等胡同实地取景,但随着时代发展变迁,这次的取景计划有所变动。最后通过实景 北京局部替代相结合的方式,在海南骑楼老街完成了对北京百货大楼等场景的还原。
关于标签:“京味剧”永远是自己的创作高地
关于自己身上的“京味剧”标签,我就是在北京出生的,对京味文化有了深入了解后,我认为作为亲历者应该抓住这种优势,将地域特色发扬光大。中国文化是一条大河,所有地域特色文化都是支流,只有支流不干涸,大河的水才不会枯竭。
当然,我不排除自己会进行其他类型的创作,但京味文化这一块,永远是自己的创作高地,我随时会回来拍。北京的每一个区域都有很多拍不完的故事,但我们不着急,不赶节点,毕竟艺术最终还是靠作品说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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